王萌萌:记忆里的“南来北往”

2024-11-30 15:32:34 admin

热爱旅行的南来北往我还是一想到火车就心潮澎湃。

正月,王萌从上海回家过年,萌记闲暇之余看了一部新春开年大戏《南来北往》,忆里以改革开放带来的南来北往时代变迁为背景,讲述以两代乘警为代表的王萌铁路人的故事。

起初我只是萌记觉得剧中不少场景似曾相识,看到后来发现此剧大多数取景地就在家乡青岛。忆里比如说马魁、南来北往汪新办案地位于典型红瓦绿树风貌的王萌小鱼山,在距离我公婆家不远的萌记馆陶路德国风情街,他们遇上了贾金龙,忆里而结局时牛大力与姚玉玲重逢的南来北往小吃街,就在青岛地标建筑哥特式的王萌圣弥厄尔大教堂旁。

跟着剧中人物的萌记际遇起伏欢喜或是唏嘘时,也唤起我一些关于火车的回忆。如今从上海到家乡青岛,乘高铁最快只需近五小时。但在我读大学和刚毕业那会儿,从上海发出到青岛的列车只有一班,沿途无论大小站站皆停。好多回春运,我从上车的门走到自己的座位,至少得花四十分钟。人一旦落座,就像被卡在沙丁鱼罐头的深处,上下前后左右都是人与各色大小行囊,稍一活动就碰上后背、膀子、手肘甚至屁股。我只能非必要不上厕所,水都不敢多喝,实在渴了才抿一小口。

当年春运往返像过关,经历过的人都难免头疼。但有一回,我遇上一个几乎不受外界干扰的“高人”。那汉子一身黑灰、头发斑白,方脸削颊,薄唇紧抿,周身透着清冷之气。他坐靠窗的位子,全部安顿好后,从背包里拿出花生米、豆腐干和几罐青岛啤酒,悠然望着窗外不徐不疾自饮。窗外雨雪霏霏,车厢里人声鼎沸,可坐在他旁边我却觉得莫名安静。看他半罐啤酒喝下去,神情松弛下来、眉头皱纹似乎也舒展开了。这趟旅途中,我记得他只掏出手机看过一眼,屏保是家人的照片。一路上,他喝得自在,我也跟着畅快。这种每多喝一口酒就离家乡亲人更近一点的感觉多好啊,奔忙在外的人一年到头不就盼望这一刻吗?到青岛站下车后,汉子很快便消失在站台人海之中,我惊觉这一路上不仅他,连我也没去过厕所。

有一次我因为前夜赶稿子太累,上车后不久就睡着了。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头顶热烘烘的,像是被某种小动物压着。睁眼抬头,见后座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大眼睛小女孩,将大半个身体趴在我靠背上,下巴抵在我头顶大嚼口香糖。她每嚼一下,就像是在给我做头部按摩,只是力道不太均匀,而被她踩着腿的奶奶或者是外婆,早就梦游天外了。就在我不悦想要发作时,小丫头将手中一块口香糖递到我眼前说:“姐姐,我们一起吃吧。”这一声“姐姐”,弄得一把年纪的我半点脾气都没了,笑嘻嘻地夸她:“小朋友真可爱!”

天南海北、男女老少、各种不同背景和过往的人在车厢里汇聚,悲欢离合与人情冷暖高度浓缩,一头连着当下的现实,一头通向远方和未来。我曾在火车上遇见失联多年的故交。用不太利落的英语给德国小姐姐介绍家乡美食。教八旬老人操作手机打车App。还曾经把肩膀给一位云南元阳的彝族大姐靠着睡了一觉,大姐醒过来羞红了脸道歉,我用彝语喊她“阿尼”(姐姐),她惊喜地拉住我的手喊“莫来”(妹妹),其实这是我仅会的几句彝语。

在这短暂的萍水相逢中,我还结交过真正的朋友。那是一个长鬈发皮肤白皙的绵阳姑娘,我们在卧铺车厢相识,一起吃泡面时聊得投缘。抵达成都后,她提出带我去四处转转,请我吃最地道的成都老火锅。一家开在居民区看着不起眼的店面,进出都是老食客,我头一回吃在火锅里涮的鸭肠、鸭胗、毛肚,还克服心理障碍吃下了猪脑花。分别时,她送了我一幅熊猫图案的剪纸,回沪后,我给她寄了上海特产的糕点,我们保持着不疏不密的联系。一年后,汶川发生大地震,想起她老家距离震中不远,我立即发短信问候,却再也没得到回复。此后又去过成都几回,每当重游昔日同行处,总觉得她或许也刚刚经过,我坚信那样善良、热情的姑娘,现在一定拥有了美满的小家庭和丰足的生活。

近十几年来,随着铁路提速和高铁建设,乘火车越来越便捷,只要时间允许,我都将高铁作为大交通首选。如今的列车上比从前舒适、整洁、安静得多,埋头工作的人多了,聊天、吃东西的人少了。大多数时间里,人们各自对着或大或小的屏幕,凝滞的空气中似乎少了些什么。即便如此,热爱旅行的我还是一想到火车就心潮澎湃,因为乘火车于我而言是一种意象,象征着全新的旅程拉开序幕,未来的奇遇正以无限种可能滚滚而来。

(王萌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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